利特昂跟着老医穿过交错的小巷,冒着雨来到了诊所前。
老医拿出钥匙打开门,只见柯朗姆一脸哀伤地坐在候诊的长椅上,他双手抱膝,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,幽灵看到柯朗姆这个样子,心里面也觉得难受,但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好默默地坐在柯朗姆身旁。
“他来了。”老医对柯朗姆说。然后他就脱下外套,去收拾诊所里面的东西。柯朗姆抬起头,看到被雨淋湿,站在门前的利特昂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我在现场看不到血迹,问周围的居民,他们也毫不知情,老婆婆她藏起来了吧?她现在在哪?”利特昂声音低沉中带着微微的颤抖。
“非常抱歉...”柯朗姆把头埋到膝盖之间,哽咽着说。“她死了。”
“不会的!不会的!”利特昂突然冲上前,一把抓住柯朗姆的衣领,把他整个人拽了起来。利特昂怒目圆睁,深陷的眼眶中的眼珠带着不解与愤怒。
“抱歉...”柯朗姆已经满脸泪水,整个人任由利特昂拽起来,双手无力垂下,似乎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。
幽灵想要向前拉开利特昂的手臂,但一下子从他的手臂中穿过去,才想起自己的幽灵身份,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。
看到柯朗姆的样子,利特昂一下子松开了手,捏着拳头怒吼了一声,声音就像是斗兽场中被攻击的猛兽,愤怒、哀伤、不知所措。因为一只手受了伤的缘故,柯朗姆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,受伤的手肘撞在了桌角上,疼痛立刻让柯朗姆紧紧地咬了一下牙,幽灵立刻上前把他扶起来。
“告诉我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利特昂咬着牙狠狠的问。
“今天早上...基里带着镇长来到旅店要老婆婆还债...因为昨天基里来到旅店捣乱...所以我就打了基里一拳...没想到...”柯朗姆说到这里,脑里又再次回放当时的画面,一时无法再说下去。
“接下来呢...”利特昂的语气稍微变得平缓。
“镇长...命人开枪...”柯朗姆捏着拳头,牙齿咬得牙龈都传出隐隐的痛楚。
“不可能...”利特昂立刻否定。“镇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...”
柯朗姆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把头低下抽泣。诊所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,老医和幽灵看到两人的状况,本想上前劝一下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,只好作罢,诊所的窗户被雨点拍打得啪啪作响,外面似乎下着倾盆大雨。
“砰!”利特昂突然转身摔门而去。
“快藏到上面的阁楼上,他要带人来抓你了。”老医着急的指着诊所木质天花板上一个不起眼的正方形小门说。
但柯朗姆只是叹了一口气,一脸倦意地抱着头:“算了...这样就好了...”
夜晚的雨城依旧下着大雨,天上的云遮蔽了星光,雨幕下的城市宛如另一片星空,每家每户的灯光以及昏暗的路灯构成了一幅别具一格的璀璨星图。但在这座城市美丽的外表之下,深藏着一股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骚动。
通缉令一发布,城里许多人都前往南街的旅店查看,本来没有士兵把手的现场,镇长也不得不派上一支队伍的士兵去维持秩序。围观的人当中,有的人认识老婆婆,而有的人仅仅是凑热闹,不过在旅店门口,许多人还是摆下了一小束白色的鲜花以示哀悼。如今,在雪白的花束上盖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,在路灯之下闪闪发光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挺着肚子的镇长坐在华贵的长椅上,他双头抱头,一脸苦恼。
“我劝过你了。”基里穿着紫色的燕尾礼服,坐在镇长对面,冷冷地说。
“现在是他们的人要过来偷账单啊!”
“这和那个老婆婆没关系...而且我只会负责追那些赌徒的债,不包括雨城其他的平民。”基里的眼里露出了厌恶的神色。“这是我们当时的约定。”
镇长听出基里的话中带着一丝敌意,便一下挑高眉毛说:“嘿,你可别忘了,你有现在的地位,全靠我在‘内陆联盟’里极力推荐你,现在你不就把这里管得妥妥当当的吗?还有...”镇长停了一下,有着两撇小胡子的脸上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。“现在镇里的人都把你当成坏人了吧?只有我在,我们两个才能一齐压住他们噢。”
基里听着镇长的一番话,眉头紧皱,在他心里,他恨不得马上就地把他杀掉,这么多年来,镇长一直把征收的税款借出去给平民,但私底下擅自用各种理由更改利率,还在借条上盖上自己的名字,从而让自己的贪取大量金钱。基里的杀母之仇让他从小就极为讨厌赌徒,在镇长的帮助下,他成为银行行长,借高利贷给地下赌场,高利率的借款让不少地下赌场最后被迫倒闭。
“哎呀,别愁眉苦脸的,现在快想想办法搞定现在的事情先,我们都合作了那么久了,不要因为这些事而翻脸,对吧?”镇长托了一下肚子,从椅子上站起来,手中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红酒杯举到基里面前。
基里松开眉头,露出释怀的表情,也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那杯红酒碰了一下镇长的酒杯,透明的玻璃如铃铛般响起清脆的声音,暗红色如血液的红酒在杯中来回震荡。
两人将红酒一饮而尽以后,基里摆了摆手说:“我回去想想吧。”然后转身离开大厅。
基里从雨城银行正门离开,守在门口的四名卫兵跟在基里后面。走出了银行大门,基里走进一旁的小栅门,小栅门正对着一栋暗红的木门,进入里面,是一间大约一百平方米的套房,装饰和古堡的其他房间比起来相对简单,走进房间,卫兵关上门,站在门内两侧,门口处有一块很大很厚的红色毛毯,基里掀开毛毯,地上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地窖门,地窖门极为隐秘,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极为细小,不花点眼力也难以看出,基里从门旁用来放雨伞的伞筒中拿出一个黑色手杖。
随着木板与木板之间发出一阵轻微而尖锐的摩擦声,地窖门被打开,一股浓郁的红酒味一下冲出地窖,地窖内的灯亮着,但又非常昏暗。此时,地窖内的两个铁笼已经被打开,地上随意地铺着两件毛毯,小丑和伊娜正坐在毛毯上面。
“你下次把们打开可以不?我们快要憋死了。”小丑歪着头抱怨,脸上的夸张笑脸已经被重新上色,显得五彩缤纷,他身上的奇异小丑服已经换下,变成了一身彩色的燕尾礼服,一顶画着和他脸上一样的夸张笑脸图案的礼帽带在头上。
“我会派人定时打开地窖,你们死不了。”基里答道。
“他那身衣服还好,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啊?!”伊娜指了指小丑,又指了指自己身上,只见伊娜身上穿上了一件粉色兔女郎服,头上有两只粉红色的长耳朵,又长又白的大腿裸露在外,长发倾泻在肩上。
“这是为了...”基里看着满脸害羞还在扭扭捏捏的伊娜,脑子里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,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。“为了配合他嘛!”
“好啦好啦,不是给你一件外套了吗?赶紧穿上,说正事。”小丑从毛毯上拿起一件外套扔给伊娜。“计划什么时候开始?”
“明天。”
“明天?!”伊娜一脸惊讶地望着基里。
“也好,不想再呆在这了。”小丑把手指关节按的咔咔作响。
“那么,明天一早就行动。”基里说完,把手中的黑色手杖扔给小丑。“给你用来防身吧。”
小丑拿手杖在手中耍了两下,感觉颇为顺手,于是就像是以为绅士一样,用手扶了扶帽子,轻轻地鞠了个躬以示感谢。
“晚安。”基里摆了摆手,离开了地窖。
从地窖走上来以后,基里用力伸了一下懒腰,让卫兵离开以后,便走进房间一下躺在床上,卫兵离开时顺手帮他关掉了屋里的灯,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,窗外街灯微弱的灯光让房间不至于一片漆黑。基里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想着明天的计划,心里有一种所有事即将结束的轻松感。不知过了多久,突然,一声极小的门锁触发声响起,虽然声音很小,但在漆黑寂静的屋子里却显得十分明显。
基里一惊,从床上一下坐起,轻轻地走到房门处往外看,客厅里一切正常,他又转头忘了一下门关,屋门那里一片漆黑,看不出有什么异状。基里的手在墙上摸索的开关,准备打开吊灯,刚摸到墙上凸起的灯光,正要按下去,面前突然一下劲风吹过,一道冰冷的触感就突然从脖子上传来。
“不要开灯!”
后言:不得不说...雨城的坑好像挖得太大了,脑子的回路跟不上剧情...有时候对剧情还是很纠结的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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